大佬 发表于 2012-10-8 16:39:25

一样的月光

当今大马

一样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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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文】按图索骥

今年中秋,想听故事。其实从小到大也听过很多遍了,但中秋于我及家人的意义,除了团聚,就是论古道今。

自小,每年中秋都会与亲戚一起聚在老家欢庆,吃月饼赏月,剥柚子聊天,提灯笼游街。这样的传统源于爸妈小时候的中秋记忆。那是一个没有街灯也不怕攫夺匪的年代。那是一个爸爸出外劳作,妈妈煮饭顾家的年代。那是一个没有社会期许,少小耕作学习,长大当家,只要努力实干,总会得到报酬的时代。

第二代的中秋

妈妈小时候住在旧巴生路,是一个离吉隆坡市中心很近的地方。那时候的城市,充满人情味与隔壁饭香。妈妈说外公婆从来没有提及自己在中国潮州的中秋节怎么过,但在妈妈的童年岁月中,吉隆坡孩子的中秋,充满了月光会与游街活动。

“每次快到中秋节,我就会把外婆给的两块买菜钱,每天存两角,以便到中秋将近时,买灯笼给自己及弟妹。一个灯笼大概八角钱,你的大舅也会用灯笼纸自己做和画灯笼。在他还没做好前,每次看到那些材料,我们都会很兴奋地想象灯笼做好的样子。”

“啊,那你要买给一家十二口吃的菜不是少很多?”我问。妈妈笑笑说,不会的,那些卖菜的阿伯们看到我们这些小家伙连档口也够不着,踮着脚高喊“块八钱的菜”,都会于心不忍地给我们多一些。

当时家里没有电视与电话,娱乐很少。难得过节,除了大吃大喝,就是玩乐的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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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当晚,外婆会像新年摆神坛一样拜月亮,会跟孩子们说吴刚与嫦娥的故事。之后妈妈与兄弟姐妹们就会去跟别家的孩子一起举行月光会,提灯笼游街。夜晚的街道没有街灯,点亮了的灯笼,缓缓地照耀着街行的路。邻近的小朋友见有街行,都会加入参与,边走边唱童谣。顽皮的舅舅还会骑着脚车,偷偷射击别人的灯笼,然后看着着火的灯笼幸灾乐祸地大喊“火烧灯笼!”自以爲趣。

爸爸的中秋记忆则是来自怡保的小镇。灯笼都是自己做的,把用过的铁罐剪开,里面放蜡烛,用两个线筒凿成齿轮状放在下面,灯笼就做好了,不仅有灯,还能拉着走发出声音,耀武扬威呢。爸爸双眼发光地比划着,笑得像个孩子。

那时几乎每一户都会在没有大门的前庭开月光会,摆一张桌子,几包花生,猪笼饼,柚子,菱角(这个吃完了还能拿来玩,爸爸说),彼此招待。孩子们就提着灯笼,一家一家地去窜门子。

“中秋最喜欢吃的是猪笼饼,月饼是中秋过后大抛售才吃的,也只买得起那些一筒筒用纸包的月饼。一切下去就会散开,因爲‘油水’不够。”

“那时候的中秋节,真的是叫过节。几乎是从农历八月一日就开始期待。十五还没到,已经有人开始在点灯笼游街了。那是我们最期待的娱乐之一,简简单单,不用花很多钱,但也很开心。”

第一代的中秋

外公在国共内战时期,离开潮州故乡下南洋,先后在泰国与新加坡工作,驻留吉隆坡时遇上第二次世界大战,在乱世中娶了外婆,从此扎根于马来西亚。身为长子的外公,将一生都奉献给劳作,奉养在远乡的父母及整个大家族。总是加班,回家后仍不忘教孩子念唐诗宋词,讲历史故事。但是外公最常做的事,是拿着孔明扇,躺在懒人椅,喝着酒,反复唱着《我有一段情》及《断长红》。那是从小到大,妈妈每次忆起外公,一定会提到的事。

“外公唱歌的时候,眼睛总是闭着。我们总是只能在歌词中揣测他在想的事。他一定很想家,想念那个南行之后就从此无法再回去的家,想那为他持家生子,生病无钱就医最后过劳而逝,他却无法回去看最后一眼的正室,我们的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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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从缅甸南移,与奶奶一样目不识丁。爸爸少小离家,兄弟姐妹在互相拉拔下长大。爷爷奶奶同样不曾说过他们童年的光景,爸爸对他们对记忆,只有辛劳与贫瘠。

如果说飘洋过海而来的第一代华族,体现的是牺牲与汗水;身为第二代的爸妈,就是参与感受中华文化扎根于马来西亚的见证者。幸与不幸,他们穷,捉襟见肘,总是看着父亲借粮过节,母亲往当铺里走。但是,他们乐天知足,爬树摘果,河里游泳,天生天养,倒也无虑无忧。几个铁罐,就能变出灯笼。一天省几毛钱,就能一步步实现自己的梦。

少了外公与爷爷一辈离乡背井的的沉重,爸妈们的时代适逢独立前后,充满未知与可能,进步同时又传统。即便家庭生计再困难,逢年过节,还是会一家团圆,举杯邀明月,其乐融融。外公与爷爷的童年里也许不曾庆中秋,但望着故乡的月,仍会唤起他们对遥远故乡的记忆,望月对歌,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

第三代的中秋

海峡另一囯的朋友捎来祝福,问了一句,你们都怎么庆祝?我问,你过过中秋吗?答,很小的时候好象有,现在只是吃个月饼而已。

记得小时候每逢中秋,我们都会到潮州会馆参加月光会。扶老携幼而来的群众,把小小的会馆挤得水泄不通。已记不起经常猜中的灯谜奖品是什麽,只是一直记得,大伙沿着马路提灯笼游街,与表姐妹们一同嬉戏,举头望明月,家人亲友围绕四周的温馨。

如果说过节是一种传统文化,赏月是一种心情,那麽来到第三第四代的我们,节庆的意义是什麽?二十一世纪的我们不再有祖辈的包袱,家训挂在墻上,钱包里藏着仅存的一张全家福。世界充满了变量,科技与发展走在人文之前,市场价值高于一切传统。

桌上摆花生寒酸得好像只有奔丧才这样。节庆因此成了应酬的场景,很多家庭聚在一起不是叙天伦,而是比富裕,争艳丽。这样破财又累人的过节方式自然不受欢迎。

这时就要感谢月饼。利字当头的消费文化让月饼以中秋的文化象征大使之势站稳阵脚,喧宾夺主。哗众取宠的包装与口味,惊人的价格叫人望饼兴叹。月饼吃的是新鲜,而非传统。佳节送礼成了精神与口号,“买月饼的人,都不是吃月饼的人”爸爸摇着头说。

“前几年还比较好,今年几乎是父亲节一过,就见到月饼的出现。生意伙伴甚至主动要求我们送月饼给他们,当成商品交易。到中秋节那天,已经腻得不想吃了。”

用钱、月饼和浪费砌成的中秋,流于形式多于真心。在中国,月饼在2009年的包装估计占了总成本的三分之一,达25亿元人民币。佳节一过,大量生产却无法售出的月饼,竟是回收喂猪。中秋贵为中国四大传统节日之一,流传至今,早已沦为商标。佳节最重要是送礼,嫦娥到底奔不奔月,没人在问。

囘不去了吗?

成也科技,败也科技。老爸呷了一口茶说。科技让人无法再好好享受每一个传统,无法活出自己。因为外面的世界会催促你不断追逐、消费、更新、包装。你身在江湖,就无法不跟着规矩走。你是商人,即便多讨厌佳节送礼,碍于华人的“礼数”也是要送。这个恶性循环周而复始,你只能无力地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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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还可以有选择不是吗?我们可以选择离开这些市侩的城市,腐朽的拜金之都,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开,回到那纯朴的时候。我们还可以选择不跟着主流的规则走,我们也可以反抗说不,就像边加兰就有很多人选择在中秋这一天,“起义”向霸权说不。不管主流多么庞大与险恶,我们都还是有选择,不是吗?

可是爸妈都说,回不去了。科技走得那么快,连一个电话,同样的东西,一年365天都在打广告推出新玩艺。你说,不商品化怎麽能存活呢。最传统的文化,是不用任何噱头的,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价值观,一种心情,一种归依。

但是传统也需要教育啊,你要一个在城市中长大,灯笼没点过几次,下班后也只对着计算机或打电动的老师,怎么去教课室里的孩子,中秋节的意义在于一家团圆,品酒赏月?你叫这些总在计算机分数里才找到自我,早已习惯以物质交换心情、气氛、感觉的新世代,如何去体会古时候一封家书,一轮明月的珍贵?

还有什麽故事可说?

今年中秋,最满足的是听了家中两老的中秋回忆。喜欢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远古的画面与温情,然后尝试感受他们走过的路,感受那些热闹的曾经。庆幸家里依然保有“团圆”的传统,就一个晚上,大家坐在椅子上聊天说地,树上挂满灯笼。

就如爸爸至今仍会去买无馅料猪笼饼,家里也总会找到那仅此一家的椒盐月饼。中秋的意义,无关月饼的新口味,而是一种儿时的味道与记忆。

饭后,新囯的朋友轻轻说了一句,我在想们以后有什么故事讲给孩子听?

是啊。我们这个年代,日新月异,应有尽有。人人念一样的书,走一样的路,玩一样的电玩,上一样的脸书。我们的生活那么便利,便利得来那么虚无,我们还有那么故事可说?还有什么值得珍藏一辈子的字画、味道、传统?

还会有谁,会有这等雅兴,邀请你在月光下漫步跳舞?或借着良辰美景,作一首诗相送?

古人不知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月光会曲终人散,与姐姐蹲在地上刮着还留在墙上的烛蜡。抬头一看,仍是一样的月光。

厅里传来一阵歌声,“以前的衣香鬓影,如今是一片凄清;任教那春花如锦,只剩下寂寞空虚”。

邓婉晴,毕业于澳洲默多克大学,现为文字工作者。喜欢散步,擅长迷路,因而习惯在游走的过程中,勾画城市图像。坚信马来西亚人民值得拥有一个更好的城市与国家,为此愿意共同努力,寻方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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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s 发表于 2012-10-9 16:22:48

{:1_148:}中秋节好,可以吃月饼.

wauwau 发表于 2012-10-9 19:02:36

月餅是不個不健康的食物。

大佬 发表于 2013-10-29 19:35:47

当今大马

谈萧遥天

方美富   2013年10月25日 上午11点2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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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文】小雷音

一九九〇年距离第八届全国大选,还有三天,槟榔屿上午十时的天气溽热平常,三哥任雨农接到萧遥天电话,“喂,老任吗,今天我要同你胡说八道,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林苍祐大胜,赢了七千多票,民主行动党的林吉祥败了,败了阵来了,这是天意吗?还有,我还要同你胡说八道,吉隆坡的李霖泰,这一回合赚了八千万,若是不信,就说八百万罢,云游四海,唉,人生如梦如幻,何必那么苦苦强求,唉,这世上,那有第二个庄子,超然物外……”

任先生挂上电话后,望著老伴陈月莲,木然良久,青天白日何以做作此等言语,更觉不祥,不禁悲从中来。

梦境即真又假,现实而来又往往与此相反。二十一日夜深,巴当哥打选区(Padang Kota)林吉祥最后以六三一七票对五六一一票,七〇六张多数票获胜。六天后,萧遥天躺在用了二十多年的藤椅上,云游四海去了。

流落南洋卖文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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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年代是风雨飘摇的年代,思想起伏太多太骤。萧遥天避开赤祸,辗转由香港至南方小岛上岸开始人生的另一旅程,流落南洋卖文为生。

他一连给《星期六周刊》写了三文,其中一篇就作《梦》:梦去了,像还留下一列特别快车,深夜里蜿蜒于山谷中,听自己心脏的跳动,也许,在向梦境追踪。我拾得梦味,梦有香蕉的味,有椰子的味,有悲多汶交响乐的味,有明矾的味,有什锦菜的味,我在细称梦里跋涉的重量,好像那重量正在和落在松林外的流星相等,我很想追前一步,叫梦多留一会,很想跟它再一同去旅行。但他它在前面跑得真快,连特别快车也赶不上,它走时连一句“再会”也不说,甚至我在后面连嚷着“下次再来罢。”它也听不见了。

这篇散文诗写的是家乡潮阳与南洋半岛的交叠,此岸与彼岸,连一句再见没机会说就分别了。确实如此,对萧遥天来说,这就是人生真实的生存境况。无论人世或长或短,本质上就是注定一生飘泊的梦。

南洋那时是“艺术淘金地”

四九年之后大陆政权易手,萧遥天以学者身份到钟灵任教,一波波的政治运动,卷起血浪,已没机会回到潮阳。土地改革展开,先生旧居扫地出门,房子连同册籍、骨董、书画统统没收。

南洋前十年,从他留有的作品看来,他几乎频密坠入故家的梦境,而惊醒,“风景不殊异地同,昔游昔梦总成空”、“更喜双禽来入梦,遥天此是故庭园”、“且收故国昔时泪,一吊天涯异地王”,还有这首《枕上》:“十年长夏爱秋阴,梦里春城草木深。枕上忆家常独醒,江湖如醉负初心。”南洋大学的佘雪曼知道萧遥天的心事,屏幅写好后送回诗人,要把马来亚的天气封存起来。

他曾在槟榔律编杂志,那时一份叻币四角,他编了十年才涨一角。编后之余接引了一批亮堂堂的优秀文人访槟城登升旗山,张大千、饶宗颐、钱宾四、高罗佩、龙彼得、易君左、陈文希,都是旧识,他们说南洋那时是“艺术淘金地”,书画展总可卖个满堂彩。得到钱宾四的启发,他也一度鹤山接邻办起书院,云山缥缈间卧读中华文化之梦,可惜水土不服,黑甜乡还未酣熟,睁眼只剩下一地碎片了。

撰写马来亚色彩散文

南来潮州才子的日常,没有过度排斥新世界也不见大量潮州风物的描写,萧遥天是此身如寄,随遇而安,热带的毒太阳他过得如盛夏,安顺律的夜凉如水,也觉得无限秋意,寝卧舒适。东坡居士《超然台记》所道,“以见予之无所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的精神,远行到此。先贤把不幸看作自然运化的一部份,在无始无终,人生境遇不过是一点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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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遥天主编《教与学》月刊


他大陆与南洋都有子嗣,像萧遥天这种有“两个家园”意识的人,南来一代应该不算少数。他一方面在槟榔屿办杂志,推广马华文学,撰写各种补助华文考试的教材,谈马来(西)亚未来应该走的路,但午夜梦回他也怀念大陆故家。这之间似乎没有我们想像中的冲突。

处境似乎很有隐喻地说明一切,大陆一个妻子,南洋一个妻子。当萧遥天在南洋生活逐渐稳定,当上钟灵中学华文主任时,来不及逃出的大陆家庭就在红色政权下思想改造。让爱国自大狂看来,他当然“不爱国”,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枕上忆家常独醒”。

从人情来看,生存才是第一义,这两个并无任何冲突。他撰写了大量马来亚地方色彩散文,倡导一种保有民族特色不妨碍融入当地社会杂糅的文化观,他一方面是《蕉风》初创作者群第一批,一面也资助大陆亲友渡过困厄,虽说早不作北归之想。

萧遥天得到公民权后,杂志联络都作Seow Yeoh Thian,而不叫Xiao Yao Tian。这位能用潮州话学日语的Mr Seow,追自由的波浪,追到南洋土地避秦而来,一生再也没有回去。

作者按:十月二十七日是萧遥天死忌,谨以此文纪念萧遥天逝世二十三年。

方美富,爱书人,大学中文系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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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 发表于 2013-11-15 12:11:48

当今大马

回荡在楼梯间的粤剧对白

实习记者周慧盈   2013年11月4日 早上8点5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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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级印有苏丹街重要地标名的楼梯,回荡在楼梯间的粤剧对白,吊挂在门前的老式收音机……假如只能用一个字涵盖“茨厂家·乡音馆”,“情”将会是那个字——老街坊的盛情、文化艺术的柔情、旧回忆的温情和政府的无情。

捷运工程不断侵蚀老街的面貌,无法与铁手对抗,只能打造温柔的空间重新为老街注入生命力。“茨厂家·乡音馆”馆长之一张吉安,巧用乡音与咖啡香,唤醒沉睡的民间艺术。

位于苏丹街的“茨厂家·乡音馆”昨晚开幕,许多文化艺术工作者和老街坊也参与演出。演出节目有粤剧、弹奏古筝、吹笛子、音乐表演等,出席人数逾70人。

表演者也包括苏丹街90岁的老街坊杜志昌、客家山歌手丘惠中、国际作曲家余家和等。此外,馆长之一兼《旅游玩家》杂志社长张荣钦、乐安酒店负责人林月娇和妙赞法师也到场给予支持。

展览品由街坊捐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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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吉安指出,吉隆坡一带的租金让他决定另觅伙伴合伙经营。“大家看完演出后,就能光顾咖啡馆……这是一个呼应方式,虽然大家各自经营,但在这个空间至少有咖啡香,还有乡音的味道,让这条老街重新振作起来。”

他续言,乡音馆80巴仙的物品,都由老街坊捐赠,包括乐安酒店的招牌、碗碟和茶杯等,这些都属于茨厂街的味道,倘若不好好保留,也许有一天就会消失不见。

“没有办法对抗捷运工程,至少可以用艺术和文化抢救这条老街,人们除了来到这样的老街吃和购物,我们希望留下每个人的心……也希望大家多来老街,如果有天大家都不愿来老街的话,我想抢救老街的口号其实是枉然的。”

摧毁后需努力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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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吉安(左图)也坚定地表示,无论老街的命运如何,都会坚持守在这栋老房子里,不断呈现更多不一样的文化艺术交流,让民间文化艺术不再凋零。

“很多时候,我们都知道对抗不了,当有人来摧毁我们时,我们就建设它……建设的原因很多,建设的方法很多,艺术家的能力有限,我们没钱,我们只有能耐、能力、毅力和才气,所以我们就用这方面建设它。”

有趣的是, 乡音馆之所以称为“茨厂家”,而非“茨厂街”,具有另一种意义。“我们知道能力有限,整条老街那么长,我们没有办法去维护,至少苏丹街这个部分是暂时不会受到影响。”

据了解,“茨厂家·乡音馆”包含了6大艺文概念,即演艺家、创艺家、讲古家、影画馆、传艺班和老木柜。

大马缺乏人文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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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赞法师则认为,马来西亚缺乏人文气息,这种感觉至今仍非常深刻。

“12年前我从台湾回来后有一种很深的感受,就是马来西亚缺乏人文,因为我在台湾8年,那种感受冲击特别大,有一段时间我没有办法看马来西亚的新闻,我就觉得打开(报纸)没有东西可以看。”

当时候,妙赞法师给自己许了个愿,希望能够把人文与佛法融合起来,贡献给马来西亚,佛法少不了,但文人艺术更加是不可或缺,她也谈及任何事件都因为缘起。

“佛法说缘起,所有的因缘条件聚合了,一个事物、现象就会升起,所以很多时候,世间的生灭,这个没了,可是在另外一个时空现起了,今天如果没有捷运计划,没有苏丹街的种种风云,乡音馆不会有今天晚上的聚会。”

不应选择逃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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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赞法师续言,社会可怕之处在于人心冷漠,对于不平等的事物,人们只会逃避、远离,这样就只是怂恿了社会的“恶”。

“在一个社会里头,有很多的邪恶,更可怕的是,它已经世俗化、日常化,在日常生活中侵入我们每一个领域,而我们却选择疏离,选择冷漠,这才是可怕的……所以的灾难不是瞬间爆发的,而是潜移默化的。”

传达民间艺术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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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周遭的人士冷漠与抽离,整个邪恶就普遍存在,而大家也感觉不到……对待邪恶,总会有一些人选择不疏离、不冷漠,用一颗温暖的,穿透力很强的心,去感动这个社会。”

值得欣喜的是,无论是粤剧表演,又或是弹奏古琴,这些难能可贵的民间艺术,深深摄住在座每一位的心,表演者的认真和专业,加上浓厚的艺术氛围,让观众不自觉陶醉在其中。

毫无疑问的,在这小小的空间,必定能找到失落的心灵宝藏,就让舌尖品尝咖啡之余,也让心灵品味那无价的艺术。

http://www.malaysiakini.com/news/245710



黄润岳在(后)大分裂时代的家国想象

庄华兴   2013年11月14日 中午12点26分

【艺文】前夕乍晓

抗战时期,不少中国文人为了宣扬抗战或逃避国民政府的白色恐怖而选择南渡,他们之中主要是左翼文人。抗战结束后,国共内战爆发,在陪都重庆、中国西南部以及南京地区的文人、报人开始大量向海外飘移。一部分经香港、新加坡而至马来亚。

另一部分由中国西南边境入缅甸,辗转由曼谷南下新马。此次南下的文人以亲国民党者居多,一部分为国府旧部,他们在大分裂最炙热阶段的写作散见于中国大后方报章如《中央日报》、《和平日报》等。然而,这批文人在1949年以后十几年间在新马留下的作品,仍无法脱离因祖国政治分裂而产生特殊的心理折射。

我把这些滞后的书写或延宕的创伤视为1949年以后离散南来文人的特殊表达形式,这跟当时微妙的新马环境不无关系。英殖民政府一方面强力打压、查封马共,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抑制国民党势力在新马华人社会的传播。

然而,亲国民党文人的创作在题材、氛围、笔调上,仍无法脱离大分裂时期动荡的年代及其自身的离散情境。

滞留马来亚任华校校长

本文将谈黄润岳在后大分裂时期的写作现象。国共大分裂末期,黄润岳已被派驻吉隆坡中华民国总领事馆,未几获英殖民允许居留马来亚,此时虽已脱离大分裂时代,然而,它对文人造成的创伤,尤其面对国破家亡的祖国,作为离散/流亡文人,他们如何想象家国,都蕴藏在他的作品中,需要仔细的推敲。

作为大分裂时期的离散中国文人,他们的言行或隐或显,都和当时剧烈的意识形态斗争脱离不了关系。1949年大陆政权易帜后,英国首先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党驻马领事馆不得不关闭。

黄润岳不选择追随国民党政府迁往台湾,而滞留马来亚,辗转担任多所华校的校长。因着祖籍地的差异、语言的隔阂、客观因素的猜疑,这些文人在南洋即便产生了落地生根之感,也不得不继续在南洋离散,并对祖国产生了复杂幽微的感情。

领事馆人员被遣散之后,黄润岳首先在芙蓉担任高等师范班主任,1950年下半年前往霹雳州和丰兴中中学长校。因马共在当地的反英活动异常活跃,殃及学校,他在兴中逗留约半年,断然选择离开,转到柔佛龙引(Rengit)中华中学长校。

双重的离散状态往往夹缠交叠,他在南洋的离散,隐隐透露他不得不选择告别故土之原因,以及他怀想故土的方式。笔者姑且把他归为拥护国民党的南来文人,以别于左翼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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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与教师总会同仁摄于槟城树胶公会。中立者是主席林连玉。前排右一是黄润岳。取自《恩雨润岳:黄润岳校长纪念文集》。

故园回忆与世界公民

中国离散文人,对祖国最深刻的印象,似乎只有童年。战乱与流离给他们留下的选择性的怀念——尤其特殊的人事,往往成为他的写作中心,而且俨然成为他那一代文人(如姚拓、黄崖)共同的、集体的怀念。

黄润岳大学毕业后,被派往南京外交部工作,1948年受其政大学长李琴的邀请赴马,大陆政权易帜后,他获得英殖民政府的批准,留在马来亚。根据他的自述,当时选择派驻国外的最主要原因,是南京的生活捉襟见肘,不得不选择出走。这跟南方沿海移民南渡的原因竟不谋而合,在那个关键时刻,黄润岳冥冥中已在自己的生命道路上做出了选择。

他首先在芙蓉教导高中师范班约半年,1950年下半年以降,先后在霹雳州兴中中学、柔、柔佛龙引中华中学、马六甲培风中学,1974年退休,服务于大马华文教育凡25年,退休后移居加拿大与儿女团聚。他在大马的身份,以他自己的话概述:

“我的工作地址,便是我的家园,我没有老家,我没有故园,连湖南省籍的人都没有组织一个同乡会,到了我没有工作时便变成没有根了。我几乎像是从天而降在大马似的,上一辈没有人,平一辈不在,无亲无戚,无依无靠,除了我们夫妻两人,近两年连下一代也分散在天涯海角。……于是,我再写诗就不免表现出这一点苍凉。”(按:加粗字体为笔者强调)

退休后与加拿大儿女同住,大马友人时不时招他回马再做几年事,他的感怀就更深了。他写道:

“如今,我不是食无鱼,也不是出无车,而是无以为家。......即令我欲乘风归去,也没有琼楼玉宇。……加上几十年的老牛破车,身心都已经很疲乏了。在那里居住都是一样。我倒是一个地道的世界公民了。”(按:加粗字体为笔者强调)

这种无根无家,从天而降之感不仅黄润岳所独有,对大分裂时期南来的文人尤其普遍,由此衍生的所谓世界公民意识或许是一种复杂的心绪,的确不容易为时人所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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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11月:黄润岳与林连玉、陆庭瑜在吉隆坡合影。取自木马网站。

回忆录记叙不同人生阶段

阅读黄润岳的作品,不能纯作文本封闭式阅读,必须留意三个方面。其一是他的回忆录,提供了阅读的参照与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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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润岳是马华作家与文化界当中,撰写最多部回忆录的作家,他的不同人生阶段有不同的回忆录,如《黄金时代》分四个部分,分别回忆儿时与上学堂、中学、上大学与恋爱结婚的人生阶段。

他继续在《蕉风》杂志写续篇《熬煎》,此部分着重写他初至马来亚,他由领事馆人员转入华校服务的生活与心事。第三部《龙引十四年》则记录了他在柔佛龙引中华中学长校的回忆,并以之纪念与他关系极为密切的华教工作伙伴,即该校董事长郑振中先生。

第四部为《此生此旅》以他儿时在湖南乡下的故事为骨干,一直写到他南渡马来亚,到1961年临危受命,领导教总的过程。第五部《丰盛之旅》则结合了他一生的点滴与他重归圣灵的记录。

甚至,他的某些小说如《后湖的黄昏》,也以重庆为背景,记述两个各有眷属的男女的爱恋和幽微的感情。其回忆录,屡次回到他儿时至成长的故乡,书写他的父亲、母亲,恰恰因为如此,更难以掩饰一个离散者的现实处境与家国失落的怅惘。

和左翼文人写作旨趣不同

黄润岳的毕生写作(包括自传),文字简洁流畅,豪放幽默,颠沛流离的生活,在他心理上似乎没有留下痕迹。这一类自传性散文,对离散者而言具有特殊的意义。

自传《龙引十四年》是黄润岳侧身马来亚教育界的第一篇自传,写他与龙引中华中学董事长郑振中的深笃情谊与结谊经过,他俩除了主雇关系,也体现为父子、兄弟关系。

郑振中不仅在生活上、学习上给他无私的关照,在马来亚华校发展陷入低潮的时候,黄润岳填补了林连玉被当局褫夺公民权和撤销教师注册证而留下的华校教总的空缺,这时候他随时准备被逮捕入狱、被褫夺公民权,被驱逐出境,但郑振中在背后给于他很大的支持。

隔年(1962年),黄润岳与郑振中合作,坚决抗拒中华中学改制。马来半岛南部柔佛州几间华校能够挺住六十年代初改制风潮的冲击,黄润岳和郑振中董(事)校(长)之间的合作是一个令人敬仰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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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润岳《振中亭记》碑。取自马来西亚中华人文碑林网站。

其二是他作品中营造的氛围与趣味,颇为一致,大略都是富有阶级或华人公务文员的故事、视角与品味,譬如在重庆时就打桥牌、泡茶楼、喝酒、跳舞,在左翼观点看来,无非是小资情调。旅美深造期间,他也在游记中谈过调酒品酒。

作为华校校长,他和殖民地官员的交往颇为密切,这是华校校长之间所少见者,吊诡的是,他同时是教总(一个反主流教育体制的组织)的领导人。他和英籍教育官员钟士曾共游马来亚,钟士超爱华人餐食,两人由南至北沿途吃尽马来亚华人餐馆的美食,后来钟士还约他合撰一本马来亚华人民间料理的研究著作,但没有成事。

上述情况与他30岁以前在重庆上大学以及后来在南京的外交官生涯,对他以后在马来亚的生活习尚大有关系,在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国民党治下公务文员的一般状况。这跟较早前或同时期的左翼文人的写作,无论就个人品味或写作趣味都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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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与柔佛州华校总视学官墨甘霖先生及其父母合影。取自《恩雨润岳::黄润岳校长纪念文集》。

小说潜伏着离散意识

其三,他的作品意义隐藏在片段/碎片之中,从整体上来看可能看不出作者的真正用意。鉴于此,黄润岳小说的细节反而更值得注意。《逆流》是最佳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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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于1959年由蕉风出版社出版,列为蕉风文丛中篇小说,随《蕉风》附送,全文36页。故事大概发生于战后若干年的和平时刻,讲述一个来自东京的华裔商人张文卿,因业务关系,常常到吉隆坡来。

有一次,在吉隆坡的一间酒吧巧遇大学同学的妹妹胡清凤。她嫁给吉隆坡一个华人富商的儿子陈克佳,张文卿到该酒吧用餐那天,不巧撞上胡清凤在该酒吧开生日会,“你算是不速之客,从天而降.......”,于是胡把张“拖着我加入到他们的阵容”。

故事中的巧合或无以逆料(从天而降)若跟黄润岳现实中的命运与自况并列,其吻合程度令人难以置信。显然,小说蕴含着黄润岳个人生命际遇,离散意识潜伏其中。

故事的中心在于叙述胡清凤嫁到南洋以后,与家婆发生芥蒂,她对家翁、家婆的牢骚、抱怨与怨愤,以及对丈夫的颐指气使、好使性子等,皆因远离故乡与娘家而起。况且,夫家的节省让她拿来和娘家的体面相比:

“克佳讲得马来亚像天堂一般。哼!全部是那么回事。我要回香港去,恨不得立刻就走。还是住自己的家里好,我的爸爸妈妈才不想他家的。你从前常到我们家玩,你看,我的爸妈多好!我们在上海南京时有的是钱,我们不要省这省那。如今在香港,已经没有什么钱了,我家还是和从前一样,一个家有一个家的体面,体面总是要维持的。要省那么多钱干嘛?”

祖国的坎坷与颠沛,使得离散者更如弃儿,也更迫切希望获得祖国母亲的关怀与探问。胡清凤母亲急切从张文卿口中了解女儿的情况正可以反衬作者本人的内心真实。

作者借“我”的口说:“母亲对于女儿的怀念与担心,只想从我这第三者来获得解答与安慰。她每天要问一些清凤的生活,好像听不怨似的。”以后每次“我”到吉隆坡,清凤总是首先赶到旅馆,这回“论到他来问我关于她妈妈的生活了。”

起初是清凤母亲对女儿的关心,后来进一步发展成“我”太太对于清凤的关怀与眷恋,“清凤将我太太看成母亲一般的亲热,坐下来便一直不停的在小声的谈。”

作者在文中透露的何尝不是离散者的处境,他们在一个陌生环境中的出现,是巧合,是“从天而降”,正如小说主角胡清凤和陈克佳的相识。而胡清凤“意外”嫁往南洋,不正点出了黄润岳本人流落新马的写照?用黄自己的语言,是“从天而降”新马。

马来亚新国家观

经历了动荡的年代,作为离散文人之黄润岳也并非全然没有家国乃至国家想象。1957年,他获美国新闻处安排在哈佛大学教育研究院研修半年。期间,获国民党外交前辈高宗武引荐,与胡适之见面。

早前,胡适之在旧金山的演讲,“主张华侨子弟要注重当地语文,因为中文的学习要花费很多时间,太不经济。”胡适之在言语间对南洋华人对母语的坚持而造成融入当地的障碍似有微词,黄借机向胡适之解释华侨在马来亚的人口比率、华文教育体系的完整性、华侨子弟的中英双语能力以及彼等必须坚持学习国语(母语中文)的原由。他这样说:

“事实上,马来亚只有华巫两大民族,而其语言文字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系统,既不能融合。所以,华巫两大民族,应以不同的语言文字,共同建立新的马来亚文化。英文虽为世界通用语言,只能作为工具,便利通商或科学研究,不能要华巫两大民族用英语来建立。用法律强迫中国人学巫文,或巫人学中文,都是拔苗助长。不同语言文字的数种民族,共同建立一个单一国家的例子甚多,挪威、卢森堡、比利时、瑞士等皆是。世界上也绝无一个国家的民族和语言是单纯的。今日的美国,才不用法文或西班牙文讲书。因此,马来亚华人也要维护和发扬中华文化,才能把新的马来亚文化建立起来。”

这些事迹,黄润岳都写在《我的朋友胡适之会见记》一文中,从中初次具体突出了他的国家想象以及对马来亚立国的新国家观。这是经历后大分裂时代的离散者的自剖,那时候他也还未取得马来亚公民身份。显然,他所念兹在兹的马来亚文化既追求融合、统一,政治上属于民族-国家形式,却是是开放、包容的。

这样的表白,他很少在他个人的其他作品中谈起,对一名大分裂时代的离散者而言,他的想象不仅符合马来亚华人的愿望,也可说是离散者的家国想象的转移。

黄的新国家观,可以说是大分裂以后的裂变。如果建立马来亚文化(Malayan culture)——相对于目前的马来人主权(Ketuanan Melayu/Malay dominance)的主从观念,黄润岳从湖南故园(相对于已败走而不得不迁移的国府)的回忆过渡到马来亚国家的想象,此无疑揭示了一个离散文人的心理转折,一个后分裂时期的胚变。

庄华兴,博特拉大学外文系中文组讲师。习惯于风云卷荡,见不惯优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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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 发表于 2013-12-22 13:35:42

当今大马

谁看少数?谈马华文学的少数研究

庄华兴   2013年12月19日 上午11点1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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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文】前夕乍晓

谁的少数?谁的弱势者?

马来西亚的多元族群与多元文化背景,始终是文化、学术界经久不衰的议题,全球化和文化软实力的话语相继出现以后,学界对文化接触议题的探讨也相应提高。近年马华文学领域的“少数族群研究”或“弱势族群研究”是一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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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观上述两个命题,首先让我们想到的是:何谓少数?根据2010年人口种族比率,马来西亚华人占总人口24.6%,跟主流马来人土著所占总人口的54.6%比较,自然属于少数。

若与整体土著比较(67.4%)又更为少数。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各领域,自上世纪70年代逐渐被边缘化以后,以及持续面对的族群统治霸权,华人作为少数似更切合事实。

这里并不否认,有学者把大马华人视为“少数强者”。不过,论者往往是从族群上层的经济表现作衡量,并无法有效代表整体族群的实力,导致华人问题经常被蒙蔽或扭曲。

马来西亚富豪榜中,历年来华人高踞榜首,媒体往往借此大肆渲染华人的经济实力。在马华文化、文学艺术普遍被打压的话语论述下,以及上世纪80年代以降,作品中普遍所见的悲壮意象的经营,因着少数强者的悖论而愈显得吊诡。

作品充斥文化与民族优越感

有鉴于此,马华文学中的“少数族群书写”研究形成了一种虚张的声势,反映在创作中无非是民族文化的优越感,始终难以逾越他-我、高-下结构,自然无法有效传达问题(倘创作也是传达问题的方式)。

如果根据人口数据可以把大马华人视为“少数族群”的话,则马华文学中的少数族群书写研究是否存有吊诡?由此衍生的问题是:为何在现有的研究当中,华人可以包括在“少数”之外,或站在一个更高的立足点审视“少数”?

少数族群书写研究的正当性何在?以(华人)少数角度出发谈(其他)更少数,是否忽视了自己可能占据的霸权位置与思维,或始终无法看到作品中残存的华人本位主义思维。这种意识思维在与他者接触过程中彻底曝露,或许它不是书写的最终目的,却在美学策略名义下大肆敷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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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作品,华人本位主义或以一种更为隐晦的意识出现,它必须放在文化高下对比之中才得以感知,书写者是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直面与观看他者,具体结果是作品中充斥着民族优越感。

作者也许从反面进行书写,间接对事物提出批评,却难以隐藏他的本位思维。比之西洋作者与探险家的窥视,华人本位主义的窥视纯粹在于突显文化的优越感,却无助于进入问题核心。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它与上文中的虚张声势何尝不是一个铜板的两面?

是否可以这么说,马华文学的少数族群书写研究更进一步彰显研究位置的问题性?若事实确实如此,我们又应该如何看待马华文学中有关他者书写的问题?

除了“少数族群”一词,也有人使用“弱势族群”一词。然而,问题依然没有解决。无论“少数”或“弱势”,两者都有一个相对的中心或主流,被讨论的对象自然位居边缘。这是两者的共性,可否替换并无太大的意义。

跨族群书写与国家的关系

从人类学跨文化边界的角度看,我以为以“跨族群书写”来统称更为适宜。以多元族群为背景的砂华文学生态为例,跨族群书写研究视角更能解读问题。

跨族群书写强调的是族群之间的交往与互动——无论是直接的或间接的、力量悬殊或力量相等的,只要跨越族际,则它必然带有本族群的意识形态与价值、观念。因此族群间的互斥、磨合、角力、冲突,势所难免,因此,研究并不仅着眼于类型化,进而把文本以外的国家压迫性因素排除在外。

没有国家主体意识,谈跨群书写将轻易掉入“异域中的漂泊华语论”。譬如黄锦树在《论东马留台作家李永平与张贵兴小说里的异族关系》(2009)指出,除了书写中透露的华人意识形态,作为出生于中国境外的中文作家面亦对本土和中国的压力。

“漂泊在外的砂华作家李永平等人,一方面面对台湾本土派学人批评他们的汉文写作的正当性,另一方面,在面对当代中国,似乎又被指僭越。”

离散论者从异族关系切入,作家因华人意识形态终究不得不面对语言的漂泊。这是否定国家在先的必然结果。

跨族群书写的主体位移

其次,跨族群书写正可以彰显一个地区文学的民族文学起源本质,同时也揭示它如何因循人类文化演进法则,涉入其他族群的生活空间、心理与价值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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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族群书写恰好反映马来西亚的多元社会现实,也说明传统马华(民族)文学第一次面对无论在价值理念、信仰习俗、生活处事上差异性或大或小的“他者”,进而把“他者”列为思考的主体,由此作家开始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包括无法超脱的华人意识形态问题。

李永平早年作品《拉子妇》的罪与罚的母题在跨族群书写中终得以显现,跟李氏往后书写的相类母题的作品(如《翠堤小妹子》)的最大不同在于《拉子妇》人物的原罪不仅仅与人性与兽性的拉扯有关,更是对汉人之人性与淑世情怀的一种拷问。

具体说,李永平乃透过《拉子妇》向华人沙文主义心态提出最强烈的批评与自省。然而,《拉子妇》描述的氛围,是前国家时代。一旦国家出现以后,以战争符号表表征的跨族群书写(如纠纷、冲突、和解等),将不得不从国家范畴理解。

忽视国家与深层的问题

具体言之,跨族群书写的问题往往与国家意识形态、倾斜的政策、施政的不公等有关,由此造成社群之间的对立与资源争夺。在此,跨族群书写更能彰显隐含其间的国家符号,这是“少数族群书写研究”或“弱势族群书写研究”无法想象的问题。

现有的少数族群/弱势族群书写研究显示,无论是国内或国外研究者,皆有意无意忽视国家。

国内学者从本土性建构的研究视角出发,国外学者则以离散马华为着眼点。然而,谈少数族群/弱势族群书写必然排除国家这个向度,显然有意无意把跨民族根本问题遮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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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只能从肤表的他-我认识论角度进行阐释,而忽视更为深层的问题。有鉴于此,无论“书写婆罗洲”理念的鼓吹,乃至目前颇受欢迎的“环保文学”、“雨林文学”、“自然书写”,往往不忘把少数族群纳入他们的书写与讨论范畴,时下最极致的发展是大肆渲染“雨林食材”,变相地与文化部招揽游客的手法惊人的一致。

显然,这是从少数/弱势逻辑引发的问题,根本的问题往往有意无意被淡化,转而耽溺于抒情笔调,或把问题归咎为天灾人祸或简化为“贪婪的人性”。

在现代化与文明的进驻下,环保问题仅仅成为作家笔下哀叹的挽歌,对于问题的根源,似无法引起作者太大的兴趣与关注,最后只能流于抒情与温情。

因此,问题的根源始终困扰着我们的作家,譬如砂拉越富饶物产被少数家族垄断的问题,与布洛克家族治理模式惊人地相似。

然而,谁与揭发?作为在地书写者,如果刻意选择忽略这些问题(包括作深度的描写、叙述、挖掘、思考),则任何的在地的书写吁求(如书写婆罗洲)最终可能流于抒情的伤怀或愁绪写作。跟在台作者的雨林书写作比较,则难有更大的说服力。

庄华兴,博特拉大学外文系中文组讲师。习惯于风云卷荡,见不惯优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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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花农与马来诗人遇上林连玉

实习记者邵乐韵   2013年12月15日 晚上10点4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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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普通花农,23年种花义卖,捐款支持华文教育;一名马来文学斗士,却以开放的文化性格捍卫母语权利——许鑫章、沙末赛益,实际生活中没有关联的人,因为同样长期支持民族文化与追求教育平等而联系到一起,获颁2013年度 “林连玉精神奖”。

12月15日,第26届林连玉精神奖颁奖典礼在吉隆坡州立华小举行。除了许鑫章和沙末赛益以外,今年同样获此殊荣的还有为华文独中统考系统奠基、引导统考走向专业化的资深华教工作者李华联,以及抗拒强权、维护并发展校地15年的沙叻秀大同华小三机构。

4名得奖人都获颁奖状与墨宝,而墨宝写上4段不同的林连玉语录,以表扬他们的贡献。

首位获奖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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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末赛益(左图中者)是“林连玉精神奖”自1988年设立以来,首位获得此项荣誉的友族。热爱马来语的他对其他各种文化持有兼容并蓄、共荣共存的态度,更在2009年出任“反对英化数理联盟”顾问,抗议政府的英化数理教育政策。

对于获颁“林连玉精神奖”,78岁的沙末赛益说自己一开始的反应“很意外与荣幸”,因为这个领域有其他那么多为华文教育做出持久贡献的人。

他说,林连玉一生为华教奋斗,如今华教地位得到普遍认同,但还有很大的拓展空间,以更全面展现华文的精髓。

“不同地方的华教工作者和华教机构可以多聚一起,增强互动交流,齐力商讨华文教育的未来发展。”

倡导多元语言教学的沙末赛益认为,不管马来语、华文、淡米尔文,都是马来西亚文化中的一部分,政府的教育政策需要强调的是不同民族在一个国家之内的共存融合,而毋须凸显各语文的区别。

他的这个理念与林连玉不谋而合:“我们的子子孙孙,将要世世代代在这可爱的土地上,同工作,同游戏;在遥远的将来,更可因文化的交流,习尚的相染,把界限完全泯灭,而成为一家人。”

今年,时任净选盟联合主席的沙末赛益卷入“人民旗帜”事件,有人主张政府撤回其国家文学奖。不过,沙末赛益无惧且表示“欢迎”,甚至“若褫公民权也欢迎”。由此也令人联想到奋力保存华文中学体制,自己却被褫夺公民权的林连玉。

传承花农精神

当主持人介绍许鑫章事迹的时候,台下有观众叹息:这个奖来得太迟了,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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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鑫章(右图)是金马仑巴登威利的花农,他1991年从霹雳育才独中校长口中得知独中没有政府津贴、办学困难,于是联同其他热心村民提议发动花市义卖,以助华文教育。

从那以后,23年里他种花义卖,风雨无阻,为霹雳育才独中捐款30万令吉,普通却不平凡的事迹令人动容。

2010年,许鑫章因肾衰竭而去世。女儿许紫蕾上台发言,回忆起父亲临终前最后一次将筹款交到学校,不免哽咽。

然而,许家对华教事业的支持并没有因此而画上句号。妻子邓二妹和几个孩子接过花市义卖的接力棒,继续为育才独中筹款。

今年10月,巴登威利水坝泄洪,许家花园遭殃,先前种下的花全部被毁,因此2014年的义卖被迫停止。但是许家母女表示,即便来不及农历新年的花市义卖,等到花园整顿好以后,还是会播下花种,延续许鑫章的遗愿和精神。

华文教育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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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连玉基金会主席杜乾焕说,如今华文教育越来越受到华裔家庭的大力支持,90%的家长会把孩子送到华小读书,报考华中的人数也越来越多,主要是因为华文在国际上的地位上升,经济价值也不断上涨。

但同时,他说,华文教育也面临着挑战。

“现在政府开放了更多国际学校给国民选择,但真正上得起这类学校的多是富裕家庭的孩子。如果国际学校或者英文教育为主的私立学校越来越普及,那么对华文学校的发展也是一大挑战。”

为了应对这种挑战,林乾焕认为一是要确保华教工作者的素质,提升教学质量;另一方面教育改革要与时俱进,以学生为中心,师生加强互动。

因今年首次有友族人士获选林连玉精神奖,杜乾焕表示,这个奖项设立的宗旨就是强调各民族教育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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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评选范围不只是华文,不管来自什么民族,只要对母语文化的保存发展有贡献,就会被考虑。只有扩大成为多民族融合的国家,才能真正跨出去在国际的舞台上站稳。”

杜乾焕举例,沙巴和砂拉越的土著文化面临着消失的危机,包括政府与发展商征用土地等,使得环境和文化的保存受到很大挑战。

在颁奖礼上,独立大学有限公司主席胡万铎也捐出100万令吉予林连玉基金,以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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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 发表于 2014-3-7 12:05:12

光华日报

诗人陈强华逝世家属拒访 “让他平静走完最后一程”

二零一四年三月四日 晚上十一时十分

(大山脚5日讯)记者在走访陈强华丧府时,家属怀着歉意婉拒受访,并表示他生前为人低调,想让他平静走完最后一程。

记者昨早前往丧府采访时,陈强华的家属很客气表示家人拒绝受访,仅表示,这是要尊重陈强华在生前时为人低调,既已辞世,也不想过于宣传,希望大家可以谅解。

曾经获奖无数的陈强华辞世消息传开后,在本地写作界引起一阵哗然,大家无不对他的离去感到婉惜,堪称文坛一大损失。

本周五举殡

陈强华遗体是在昨日凌晨运抵大山脚马章武莫新村丧府,将在本周五(7日)上午10时30分举殡后,送往马章武莫大伯公华人公冢安葬。

陈强华生前长期在华文独中教书,组诗社、鼓励年轻人,对诗有激情,是很多文艺青年的启蒙老师。早年曾在大山脚日新独中任教,也曾短期担任韩江学院中文系兼任讲师,在罹患肾病前在亚罗士打吉华独中执教,学生桃李满天下。

陈强华为本地着名马华诗人,他曾出版诗集。他也曾创办“魔鬼俱乐部”诗社(1991年4月),以及《魔鬼俱乐部》诗杂志(1994年9月),并曾任职主编《金石诗刊》,参与编辑《马华当代诗选》(陈大为主编1996年)、1997年创办《向日葵》人文杂志,并担任总编辑。(光华日报)

一生搞创作 留下最大财富 诗人陈强华推广写作风气

(亚罗士打)马华诗人陈强华这一生搞创作和写作,同时非常乐意推广和鼓励学生写作出版,在推广学生写作风气方面的努力,可说是他留下的最大财富。

庄琇凤: 日新独中写作风气盛 陈强华功不可没

与陈强华认识逾20年、曾共事多年的吉华独中校长庄琇凤感触的聊起强华,这学弟兼前同事早在日新独中执教时期,就积极鼓励学生写作推动出版班刊。

“日新独中有强盛的写作和班刊风气,强华是大功臣之一。他在当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积极的推动鼓励学生。”

“来到吉华独中,强华担任创意与文化推广中心主任,推动《北吉光》校闻和写作。”

发动写作游戏 邀教师参与

庄琇凤说,强华爱好写作并致力鼓励身边人写作,早期曾发动写作游戏邀五六名同事参与,规定每人每日得准时交稿,培养大家对写作的坚持。

她说,强华生前开朗活泼,风趣幽默,在米都过的日子真的快乐,常为她和一群前同事“抛笑弹”,也常成为聚餐会的筹办人。

她指出,强华平易近人,是一名没有架子的好教师,尤其是一些男同学更与他情感亲密如兄弟。

“强华很风趣幽默,这是他的特质,他把欢乐带给大家。与他在一起,我们会笑不停。”

肾病没打倒陈强华

庄琇凤说,强华于2012年8月患肾病,开始时来得突然,身边人也被吓傻眼,但这没打击到乐天的强华,他也接受了。

记者昨早(4日)到陈强华患病前曾任教的吉华独中,穿了黑裤和黑底白点上衣的庄琇凤如常站在校园内,但脸上难掩她对强华突然离去的哀伤。

难接受噩耗 师生好友贴文惋惜

陈强华是比庄琇凤小2届的日新国民型中学和台湾政大的学弟,强华中学时忙于华乐团和写作,大家各有各忙。

庄琇凤说,后来强华来到日新独中教书,也负责处理校讯,当时她负责提供资讯让强华发佈,之间才有接触互动。

庄琇凤之后转到吉华独中掌校,1年后陈强华想转换环境,刚好有这契机,就于2010年来到吉华独中。

陈强华于2012年8月患肾病后辞职休养,但有空仍时常到吉华独中看看。

陈强华逝世噩耗传出后,多名师生和生前友好在面子书上贴文惋惜,许多人很难接受此突然的消息。

庄琇凤週四晚就会到大山脚丧府慰问强华的家人,强华的多名吉华独中前同事也会于週五(7日)前往送强华最后一程。

要求网页删除陈强华遗照 欣慰学生表现尊师重道

庄琇凤对强华的突然离开坦言仍难以接受和不舍,但欣慰强华这一生是幸福、这辈子是值得的,其散播感染的教育力量也很广大。

她举例,强华早年在日新执教时期因白内障要进行手术,和在吉华独中执教后期被诊断须洗肾时,同事和校友自动自发地给予协助,聊表心意。

她说,昨午事后有网页发佈强华去世后躺在担架的现场照,学生看了留言和举报要求版主尊重死者、删除该照,她欣慰学生这一刻表现尊师重道,他们是爱着教师。

穿西装“吃风回家”

陪强华女儿进入太平间见强华最后一面的她欣慰说,强华昨晚穿上西装大衣后,准备以当作“吃风回家”的华人传统方式回大山脚时,他笑了。

“他走的时候也不孤单,很多年轻教师都到太平间等候陪伴,直到目送他坐卡车回家。我告诉他说,他去拜佛了,穿了大衣,要回家了。他真的笑了。祝他快乐,往生淨土。”

庄琇凤与女儿在上週二,和强华一起吃鸡饭,当时强华请客,强华吃饱后就去洗肾,这是庄琇凤最后一次见到强华。

她说,教师们在昨午约2时40分在校园看到强华时还邀他,问要不要去吃东西,但他不要。

“我想,他应该是打算自己去购物广场吃东西,之后就直接回家。”
“强华上週在我办公室外,还突然和我说‘我妈妈说,我归你管,好笑囉!’”

在家不时因血糖低晕倒

庄琇凤说,强华在家不时会血糖低晕倒,之后自己醒过来,她相信强华这次是晕倒后没被发现而失救。

她认为,这对患病的强华,也可说是一种解脱。

来自异乡互相照应 庄琇凤陈强华如『家人』

庄琇凤与2名学校食堂阿姨和陈强华曾趁2012年3月学校假期到越南自助旅行,如今已成为大家永远的回忆。

庄琇凤和陈强华都来自大山脚,和数名同事在米都同为异乡人,常定时吃饭聊天,彼此互相照应,已如同“家人”。

近年患有肾病、心脏病和糖尿病的陈强华昨午在亚罗士打某购物广场上厕所时,疑病发来不及求助而暴毙,得年5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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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 发表于 2015-2-23 15:27:02

当今大马

林晃昇纪念文集序

2014年3月27日 上午11点1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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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特约】

人物纪念文 集可说是目前众多华教出版品的大宗之一。大凡此类题材的出版目的不外是缅怀、记实、见证、褒扬和平反等动机,眼前这本《林晃昇纪念文集》的出现亦不例外, 也肩负着上述的用意。不过,本纪念文集的出版,对编者来说,有一更大的期许,就是期盼能阐释、发扬和继承林晃昇先生对本地华教和民主的贡献。

《左 氏春秋》曰:“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立德、立功和立言,乃古人所谓的“三不朽”。就此而言,林晃昇作为一位社会 活动家,其一生的志业,乃在于致力追求华教的平等待遇。虽然此一夙愿,纵使在他身故迄今,尚未如愿以偿。然而在他领导下,从制定课程、主办统考、师资培 训、升学辅导到设立董教总教育中心,一个粗具规模结合社会动员和教育专业的民间华教组织体系于焉完成,为华教事业奠下厚实的发展基础,而其成果仍然让目前 的华校生广泛受惠,此属“立功”。

https://lh4.ggpht.com/3Ufci5fryAwVWxha546IyAr2S-TvuqafC9lDQjzp5R4I74jeT5Wdog8hnjDtiYKkLeVxv0rSiErCtb0EeQ=s0

从1980年代起的十年间,林晃昇尝试透过各种政治手段,力求华教在国家教育体系享有平等的地位。在经过1982年“打入国阵,纠正国阵”无功而返后,他深 刻体会到,若要松动巫统党国体制加诸在华教的枷锁,无法冀望族群政治垄断政权的既得利益者和统治集团从善如流,从内部自我改革。经此一役,以林晃昇为首的 董教总顺势调整步伐,在行动上积极串连社会各种进步力量,形成联合阵线;在论述上,将华教运动的诉求提升为争取民主人权,多元平等的民权运动,以求在多族 群社会里扩大支持面。

“两线制”修成正果

1990年,为 了把握巫统统治菁英分裂的历史机遇,挑战巫统长期统治的神话,林晃昇毅然率领26位华教人士加入民主行动党,以期一举打破党国支配性体制,透过深化本地的 民主化,从而开拓华教生存发展空间。虽然最后功败垂成,改朝换代落空,两线制昙花一现,但也迫使执政统治集团,改弦易辙,调整更改其华教政策,愿意采取较 宽松的手段处理个别华教课题,以安抚华社的反对情绪。

林晃昇的政党参与过程虽然短暂,但其所推动的“壮大反对党,促进两线制”的政治实 践,却成为往后本地进步华教/民主运动所拳拳服膺的深耕策略和路线。“两线制”从提出以来,经过不同时期,不同人物的努力、挫折、坚持、再努力,终于在 308大选修成正果,开花结果,让本地民主运动进入不同的阶段。同一时期,林晃昇积极在华社宣扬、散播和推广民主宪政理念和人权平等思想,启迪民智,深化 群众的民主意识,为华社留下极为重要的政治论述和思想资源,影响深巨,此乃林先生在“立言”方面的贡献。

未来世代的对话对象

综 观林晃昇的一生经历,在华教濒临走向式微时,发挥力挽狂澜的毅力,选择以道抗势,与当权者周旋抗争,从而为华教拓展新局,重燃生机。尔后虽然换来牢狱之 灾,仍不改其志,面对不义的政权,不退缩、不回避,不驯服,而是正面迎头痛击。在萧杀的年代,展现个人道德勇气和进步意识。他的言论和实践,是我们社会共 同的道德资产。

https://lh3.ggpht.com/-LhAJ9YZ9spRVWlDO00v2dCZt4Z5NNmVIc0jF4bvVEjdvcTE2PpZFIw__n_IZWwII0qiVcmZ8fdFqFWntCA=s0

或许有人会问:林晃昇作为一位华教历史人物,或许对许多华教同道来说,环绕在林先生的人和事是他们集体历史记忆重要的一页,值得珍视和感念,然而对今天我们 的社会,谈论林晃昇除了其历史意义外,还有什么其他意义?在编者看来,林晃昇的社会实践和基本关怀,毋宁为吾人揭示,在面对国家制度性的打压和迫害,为维 护群体或个人在语言、文化和政治上的尊严,不论在实践和论述上,我们要如何抵抗、反制和排除这些源自于国家的制度性暴力和压迫。林晃昇和他那一代的社会进 步人士,穷其大半生来摸索、探问和寻路,对此一问题交出他们的答案和立场。而自榜为“烈火莫熄”世代、“709”世代的人们,往后又给出怎样的答案?这是 每一位进步/社运青年无法回避的功课。惟有在这样的问题意识彰显之下,对林晃昇的谈论,才有更深刻的现实意义。

“不让他们渡黄河”

本 书主要分为两大部分,上半部《论述篇》收录的9篇论文,是林连玉基金在2012年5月12日和13日为纪念林晃昇逝世十周年假尊孔独中主办“林晃昇学术研 讨会”的会议论文,该会议是本地首次举办以林晃昇为主题的学术研讨会,并邀请相关学者专家,就林晃昇先生在华教和民权的贡献,发表研究心得。会议结束,经 各作者同意修订后,此次结集出版。而下半部《追忆篇》则收录林先生的家属、亲友、同道和部属,对林先生追思、缅怀和回忆的文章,当中有一些文章对林先生和 一些华教重大事件有第一手的描述和记录报导,相当有历史参考价值。另外,编者将李亚遨、姚丽芳和潘永强三人曾刊登于本地报章言论版有关林晃昇的评论文章, 桑景撰写林晃昇遗物中一张林连玉送给林晃昇的照片背后题诗的赏析文章,以及“我们认识的林晃昇”座谈会记要附录在书末,主要目的为保存文献以及供有兴趣的 读者参考之用。

本书书名“不让他们渡黄河”,是莫泰熙先生的建议,取自1930年代电影《夜半歌声》的插曲〈黄河之恋〉的一句歌词。这首歌由田汉作词,冼星海谱曲,是林晃昇生前最爱哼唱的歌曲之一,更寓意林先生在华教平权运动的大义前,寸步不让的决心。

最后,本书得以顺利出版,必须要感谢林晃昇的家属、陈友信、龙锦平、江秀滔等诸位先生赞助出版经费以及莫泰熙先生的奔走协调。另外,编者非常感谢江伟俊和詹敬仁两位先生在编辑和校阅工作的协助和帮助。

编按:本文是《不让他们渡黄河——林晃昇纪念文集》的序文,本刊获准转载,小题为本刊添加。此书推介礼将于2014年3月31日,晚上7时30分假林连玉纪念馆举行,敬请各位拨冗出席。



光华日报

燕子归来寻旧巢

二零一五年二月二十二日 晚上八时四十八分

文:叶汉荣

阵阵亲和椰浆夹着班兰叶香味,穿过脱色老屋天井,游出雕花窗框、屋檐,在五脚基、后尾路肆意放送。

饼香夹带没落娘惹贵气,是槟城人童年故事,是舌尖上无穷滋味。

乔治市过年回忆录里,怎可漏掉它的气质和味道?

记得小时候,邻居阿碰姨在天井里烤kuih kapit,我们一班小顽童,闻香而去,围在她烤饼团队周围,常被她驱赶。

去,去别的地方玩,这里又烧又热又挤,当心烫伤你们。

她甚至关上老木门,不让我们这些小喽啰进去,赶是赶,黄昏来临,她明白我们这些馋嘴童心理,会把刮掉的kuih kapit边沿,和一些烤得不美或烧焦饼块,拿出来给我们吃。

我们这些穷孩子,如获至宝,又抓又抢,香喷喷、脆卜卜,很好吃,充满过年前人情味。

时间倒流到2015年,当年的顽童顽女,如今已是步入中老年的爸爸妈妈,甚至爷爷奶奶级。

清晨的风,正午的阳,傍晚的霞,夜空的星,时间在悲欢离合中碰擦磨合,度过无数新年,每当这个离情、慈爱、滋味包裹的思亲季节,他们弯腰曲背,煽起炭火,为外乡谋生孩子孙儿,如阿碰姨般,制作老槟城风味的kuih kapit、kuih mangkit等年饼。

今年,一位老妈妈说,她腰酸背痛,脊椎病又发作,做不了饼,只好去买。她说,孩子最爱吃她做的花生糖。

行动虽不便,她仍持雨伞当拐杖,踉踉跄跄走到吉灵巴杀,看看有没芥兰王、羊角豆、潮州蒜和中国莲藕,买点回来,为孩子煮一顿辣椒炒羊角豆、芥兰王炒虾球、潮州蒜煎蛋、莲藕排骨汤的年夜饭。

见面第一句话

东马工作的阿恩,已两年没回家过年,前年推说买不到机票,去年又说跟朋友去尼泊尔爬山,间中,只通过电话和母亲聊天。

妈妈还是那句老话,几时结婚?我只有你这个儿子,你都三十几岁,妈也老啦,妈想在有生之年,看你娶老婆,有人照顾你,妈走得也安心。

每年回乡总面对压力,加上姑姑表姐,你一言我一句,还安排相亲,吓得他不敢回家,宁做不孝恐归族。

东马岸外油田工作近10年,感恩早寡母亲在父离世后,凭一双勤手当清洁女工,将他养大,供他读大学,找到优薪工作脱离贫困。

妈,其实我好想念您好想家,但别给我压力,别用乞求眼神看我,向我催婚,遇到有feel对象,我会紧紧抓牢,但缘分不来绝不盲婚,单身自由自在,同样开开心心。

日前,妈电话里诉说脊椎疼痛,无论如何,今年一定要回去看看她,不再逃避,要勇敢对娘说,还没遇到有感觉对象,不会贸贸然为结婚而结婚,免得害己又害人。

不学中国恐婚族,租“女友”回去哄骗你,我只想对您说,让我反传统,掌握人生和幸福,不做“婚奴”。见面第一句话:几时结婚?赚多少钱?会逼走很多想回家,但却不敢踏进家门的矛盾恐归族!

欢迎大地回春,枝头朵朵花如锦,原野层层草如茵,燕子归来寻旧巢,双双呢喃诉衷情。乔治市老屋,飘来辣椒炒羊角豆香味,妈,我回来了,回来看看您,吃您为我准备的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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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一样的月光